正是初冬季节，傍晚下起了雨，雨滴不大，细细碎碎地排着队从天空降落。
    坐在公交车上，我的心情和冬雨一起缠绵。两位老人彼此搀扶着上了车，缓缓地坐在我前排的座位上。老太太满头银丝，皱纹在她的眼角爬了一圈又一圈。老先生一副学者相，摘下眼镜擦拭着上面的水珠，头发上还沾着一些晶莹的雨滴。
    老太太似乎在埋怨着什么，老先生既不生气也不还击，偶尔还把脸转向老太太，憨憨地笑上几声。从老太太的言语中，我听出了事情的原委：出门的时候，老太太让老伴儿带一把伞，防止下雨。老先生固执地说不会下雨，不用带伞。结果现在，两个人只能淋着雨回家了。
    沉默了一会儿，老先生转过头对老伴说：“咱们提前两站下车吧，这雨又不大，我们在雨中散散步。记得当年……”
  “想走自己走去！”老太太打断了老伴的话，她抽出自己的手，不温不火地说：“也不看看你多大了，还以为是读书的时候呀？”
    老先生顿时泄了气，时不时用祈求的眼光，瞟一瞟左边的老伴儿。
  “真是个可爱的老头子。”我心里想。
    再停车的时候，老太太突然站了起来，嘴里喊着“下车下车”，催促旁边的老头子起身。老头子先是说“还没有到家啊”，然后像是瞬间彻悟了一样，迅速地站起身来，搀着老伴美滋滋地往公交车后门走去。
    我抹去车窗上的雾气，看着雨中漫步的两位老人，依稀嗅到了幸福的味道。
    公交车再次启动，两位老人的身影慢慢倒退，消失在这淅淅沥沥的冬雨中。（作者单位：鲁山县司法局赵村司法所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