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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往期回顾:    高级检索   出版日期: 2021-01-13
2021-01-13 第15版:法治文明系列钩沉 大 |  中 |  小 

名相伊尹:辅汤建制“一德”治国(中)

作者:□河南法制报记者马国福 来源:河南法制报 字数:2114
1治天下先治其身
    关于伊尹的遗迹,全国有许多处,它们主要分布在河南、陕西、山东等地,主要有伊尹祠、伊尹冢、伊尹耕莘处等,其中尤以河南省洛阳市最多。连日来,河南法制报记者东奔西走,追寻伊尹的足迹。
  “伊尹虽是一代贤相,但由于商代历史文献佚失,没有更具体的资料来复原真正的他。目前只有部分史书中存留的关于伊尹及其思想、著作的零散转述。但从这些零散的转述与引用中,我们仍然能够捕捉和梳理出伊尹可贵的治国思想。”洛阳理工大学学报编辑部教授王治涛惋惜地说。
    伊尹有句名言:“天作孽,犹可违;自作孽,不可逭(逃)。”这句话里就蕴藏着他的一种治国思想。
    伊尹认为,天子是不能勉强去当的,当天子必须先懂得仁义之道。仁义之道不在别人,就在自己身上。自己的心里有了仁义之道,就具有做天子的条件了。所以,审察身边事情就可以了解大道理,自己具备了仁义思想就可以教化别人。这就是伊尹“治国先治其身”的政治主张。
    伊尹的这种治国思想,在他与商汤的对话里也可以看得到。《吕氏春秋·先己》记载,商汤直截了当问伊尹:“我想得到天下,怎么做呢?”伊尹劝谏商汤不要急着与人争天下,争天下不要走到别人前面,如果抢先与人争天下,得不到天下百姓的支持,必然为自己招来祸患。这些道理与后来道家“不敢为天下先”的理念相通,老子也主张用“内以养生,外以应世”的办法治国。伊尹在这里要求商汤先自爱修身。自爱,就能行仁义于天下;身正,天下就能大治。拥有天下的人不在于每天想着与人怎样争天下,而是想着怎样正身,尧舜就是这样的人,他们都是通过自爱、身正、行仁义利民而达到天下大治的目的。
2立德为治国之本
  “伊尹德治思想主要集中在他的《尹诰》《伊训》《太甲训》《咸有一德》等文和一些对话中。”王治涛一边翻阅资料一边介绍。
  《尹诰》篇的第一句就是:“惟尹既及汤咸有一德。”这句话的意思是伊尹与商汤都有“一德”。
    关于一德,学者们一直有争议,大致有四种观点:“一德”是指伊尹与商汤能同心同德,互不猜疑;“一德”是指“与民同利之德”;“一德”是指“纯一之德”;“一德”指“恒久不变之德”。这些观点虽然在德的内涵上有不同的认识,但对伊尹治国重视道德修养这一点是都认同的。“惟尹既及汤咸有一德”,就是说伊尹与商汤两人都具备了治国所需要的恒定专一、与民同利的德行,他们力图通过自己的道德垂范来构建一套治理国家的伦理体系。
    “《伊训》一文是商汤去世后,伊尹率领大臣在祖庙祭祀时,用先王成汤的楷模德行教训太甲的发言稿。”王治涛分析说,在这篇训文里,伊尹对商朝新任的天子太甲教导,始终贯穿一个“德”字。伊尹按“有德——无德——有德”的顺序,先说夏朝早期国君“有德”,再说夏桀“无德”。“夏桀当政,不施行祖上的德政,上天震怒,降下灾祸,并要假借我们汤王的手灭掉夏朝,遵从上天的指示,我们先王就从亳都出发讨伐夏桀,灭了夏朝。”再说商汤“有德”。伊尹说:“我们商王宣明圣德与威武,用宽和之政代替夏桀的暴虐之政,所以普天下的百姓相信、感恩我们商王的德政。”这三层说下来,给太甲总结出了一条规律:夏朝先王有德得了天下,夏桀无德就失了天下,商汤有德又得了天下,就是说君王施行德政就得天下,否则就失天下。最后,伊尹对太甲说:“现在轮到你了,希望大王你延续先王的德政,一开始就要慎重考虑,对亲人要爱护,对长辈要尊重,从家庭开始,扩展到邦国,最终推广至天下。”
    伊尹上面这段训示,核心是要太甲继续商汤的德政。在伊尹看来,有德是对执政者的基本要求,是执政者应该恪守的底线。统治者只有施行德政,才能维护其政权的正当性与合法性。这些训示里,充满了伊尹的政治智慧和政治经验。
3传播商汤功德
  “伊尹在《尹诰》中交代了商汤留下的关于政治品德方面、招贤纳才方面、制定官员管理条例方面的三大政治遗产等。”王治涛对这三方面进行了详细的解释。
    政治品德方面——商汤起到了表率作用,他努力讲求做人的纲纪,听从谏言而不违反,遵循前贤的话行事;处在上位能够明察下情,使臣下能够尽忠尽职;与人结交从不求全责备,检点自己唯恐不周全。伊尹说,这些为政的品德,不仅太甲需要学习和实践,每个大臣也应该效仿践行。
    招贤纳才方面——伊尹说:
“先王商汤不仅政治品德优秀,还广泛寻求贤能人才,让他们辅助你们这些后辈人。”这句话不仅赞扬了商汤,也暗示“我就是商汤请来辅佐你辈的人才,训示你是我应尽的责任”。
    制定官员管理条例方面——商汤制订了《官刑》来管理百官。三大歪风(巫风、淫风、乱风),十大罪过(经常跳舞、唱歌、喝酒、打猎,贪财、贪色、侮圣、拒谏、远德、近奸),卿士身上犯一种,就一定会丧家;国君身上犯一种,就一定会亡国。臣下不纠正君主的过错,就要受到墨刑。这些详细的古代官员管理条例,无疑对整个官员群体形成了有力监督。
    伊尹回顾了商汤的政治遗产后,作为总结对太甲提出了要求。他说:“大王你当以这些教导警戒自身。上天的眷顾不常在一家,做善事的,它就赐给你百福;做恶事的,它就降给你灾祸。你的仁德不论大小,天下的人都会感到庆幸;你作恶即使不大,也可能丧失国家。”最后这一段总结,伊尹提出了一个深刻的政治哲理:政治的合法性不会一劳永逸,为政者必须坚持不懈地努力,不断用德政来为自己的合法性作出证明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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